0
未来是由无数的可能性组成的，我们每一个选择，都会触发其中的一种可能性。选择千千万，可能性亦然。
所以，我一直都很好奇，如果当初我没有好心收留那个迷路的男孩，我的生活会不会因此而不同呢？
可惜，命运这种东西，没有如果。
1
“钛艺钛艺！这是什么啊？”星云拿着一根棍子跑了过来。
“法杖的主轴。”我看了一眼星云手里的东西，回答道。
“那这个漆黑的石头呢？”
“混沌石，空间属性灵石。”
“零食？那我不客气了……”
“是灵石不是零食啦……喂喂喂！那玩意儿不能吃！”我急忙从星云口中夺下灵石，“这玩意儿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妖王那里换来的，你别给我弄坏了！”
“唔……钛艺小气鬼！”星云气呼呼地看着我，“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家人不就应该把好东西分享吗……”
“更正，我们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家人，你仅仅是寄住在我家罢了，而且你的伙食似乎还是我提供的吧，小鬼？”我伸出一根手指，义正言辞地打断了星云的胡搅蛮缠，“所以，在我的塔里请不要乱动东西，如果把任何东西弄坏我都会很困扰……啊啊啊你做什么！快松口！”
“钛艺小气鬼就是小气鬼！”星云狠狠地在我的手上咬了一口，然后在我把火撒到他身上之前一溜烟跑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做一个鬼脸。
我看着手上的牙印欲哭无泪，这个熊孩子，跑就跑吧，为什么还是把那块灵石拿走了啊，但愿他还没有傻到真的把灵石当零食的地步。
啊，也行他真的会把它吃下去也说不定呢？突然有点小期待呢。
2
我是一位不避世的隐居法师，日常生活常年是：起床，吃饭，采药，捡矿，看书，睡觉。简简单单，日复一日。
直到星云出现。
我是在山林里捡到他的。遇到他时，他已经饿得神志不清，全身褴褛，全然一副迷路小男孩的模样。说实话，在如此险恶的山林里迷路还能安然无恙，真是奇迹。
出于善心，我把他带回了藏书塔，打算等他回复一点体力就帮他找找回家的路。
然而，问题在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林里，又是怎么迷路的一无所知。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您会赶我走嘛？”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眼睛深邃如银河。
“当然不会，你就暂且住下吧，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我几乎立刻就做了决定，不论是出于救人的善心还是助人的责任。
所以现在我真心掐死那个善良又负责的自己。
3
“钛艺钛艺，今天做的药又没卖出去呢。”星云抱着硕大的药箱，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
“我知道啦，少啰嗦！”
“可是再这么下去，我们是不是就没钱买饭吃了？”星云眨了眨眼。
我叹了一口气。
昔日的大贤者，前皇家首席吟唱师，居然会沦落到靠调制药剂来糊口的地步。
而且似乎生意还不怎么好？
“我们现在食品开销那么大你以为是谁害得啊？还不是你那么能吃！”我用手指用力戳着星云眉间那一点朱砂，“自从你来了后，我的食品开销增了两倍啊！”
“唔……好痛！钛艺小气鬼！”星云双眼噙泪地看着我，“我在长身体嘛，能吃不是很正常嘛？”
“关键在于你太能吃了啊！”我简直无语，“算了，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总之，在挣到钱之前，我们有可能要过一段穷日子了。
”可是在这么下去，你就会……”星云把低下头说了什么，声音小到几不可闻。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走吧。”
4
“钛艺钛艺，今天的药还是没有卖出去呢。”
“嗯，我知道。”
“米缸也空了呢。”
“我知道了。”
“那怎么办？钛艺攒的钱似乎已经花完了吧？”
“啰嗦，这种小问题怎么可能难得到我。”
“可是钛艺上次也是那么说的啊。”
“不想今晚在山林里与野兽共舞就把嘴闭上。”
“钛艺大坏蛋！我也想帮忙打工啊，我也是可以挣钱的。”
“用不着。”
“哦……可是我们现在是家人了……”
“更正……”
“我也想帮忙……”
“……我说不行就不行。”
5
我早早地起了床。
星云还在熟睡，按照平日的习惯，我应该带他进城买药，挣钱糊口。
同样，按照昨晚的约定，今天我会挣上一大笔钱。
然而今天，我并没有带上星云。我不太想让他知道我的钱是怎么挣来的，但是为了我们的约定，我不得不这么做。
腰间的钱袋再次充实，这笔钱按照目前的开销，应该足够用一个月吧？
算了，反正现在手头有钱了，不如带小家伙来城里逛逛吧，每一次来都是来卖药，还没正式逛过街。
“感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店老板满脸堆笑地恭送我离开，而我只想一拳把他臃肿的鼻子打进那肥猪般的脸里。
6
“钛艺钛艺，那家店是做什么的？是饭店吗？”星云指着一家店铺满脸兴奋地望着我。
我顺着他的指头望过去：“哦，那是客栈，我记得这家店的女主人好像是个鬼族来着……”
“钛艺钛艺！这家店又是做什么的啊，闻起来好香啊！”
“那是蛋糕坊……话说你真是一点都不好奇我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啊。”
星云停下脚步：“因为钛艺说过他会挣很多钱嘛！”星云从蛋糕房的香气中回过神来说道，“话说，我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钛艺钛艺，你能送我一个蛋糕吗？”
我忍不住吐槽：“你连自己家在哪都忘了还能记得住自己的生日啊。”
“那是因为我的生日就是新年那一天所以很好记啊，”星云回头看了看我，又指着另一个方向：“钛艺钛艺，那家店又是做什么的？”
我看了看他指着的招牌，毫无意义的炼金文字环绕着一个发着光的水晶球，没有店名，没有广告语，简洁至极的招牌。
“哦，这是占卜店，据说非常灵验，你要试试吗？”
“好呀。”
7
“欢迎来到未来之眼，迷途的陌生人。”端坐在水晶球前的占卜师起身迎接，“那么，要来一窥未来的，是这位老者，还是这位有着深邃眼眸的孩子呢？”
我看了看“一年二十枚皇威币”的告示，把十枚皇威币交到他的手上：“请为这个孩子窥视接下来六个月的未来，尊敬的占卜师。”
占卜师接过钱币，重新坐在水晶球前，闭上双眼，双手托住水晶球念动咒文，水晶球发出微弱的光芒，将只有占卜师能读懂的预兆传入占卜师的脑海。
“钛艺钛艺，那个水晶球在发光哎！”
“别说话，保持安静。”
“哦……”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占卜师思索了一会，便睁开眼睛：“接下来我要揭示你的未来，不过非常抱歉，未来的秘密不得直接为本人所知，所以请这位小客人去店外等待。”
“哎？为什么啊？”星云不满地大喊。
我说：“既然占卜师让你去外面等那你就去吧，我会把预言转告给你的。”
待星云走出店门，占卜师便把目光转向我，说道：“很抱歉，我无法得出这次的占卜结果。”
“嗯？”
“是我没说清楚，从您的举止来看应该是有一定基础的术士吧？”
“算是吧，怎么了？”
“那么您应该知道占卜术的原理吧。”
“利用过去的记忆，推导出未来的走势，是这样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占卜师把身子探过来，“这个孩子，只有五个月的记忆。利用这么点信息根本无法完成巨量的推导。”
“没有对过去的概念，也就没有未来吗？”我沉思道，话说五个月前，应该正好是我与星云相遇的那阵子吧？“所以让他出去等，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是的，而且我现在推导出的结论也仅仅持续到下一个新年罢了，按照价格，我只能受您一枚皇威币。”占卜师从钱篓里拿出九枚硬币，递了过来，“这个孩子，将会在新年那一天，遇见极其重要的事件。”
我伸手去接硬币，问道：“那么是怎样一种重要的事件呢？”
“和他的诞生一样重要。”占卜师用极其低沉的语调说道。
硬币入手一声轻响，响出一抹寒光。
8
“钛艺钛艺，你在做什么啊？”星云嚼着在街上买回来的糖糕口齿不清地问。
我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简单地回答说：“眼镜。”
“可是钛艺并没有近视啊？”星云把糖糕咽下去，凑了过来。
“搞定！”我把最后一画符文画入眼镜，“这不是近视眼镜啦，这个眼镜是用来观测生命辉光的，带上这个就可以看见别人的身体状态，技术高超的医生甚至可以以此判断人的寿命。”
“哦。”星云从桌上拿起眼镜戴上，“那这些环绕在钛艺身边的就是钛艺的生命辉光喽？”星云伸出手在我面前的空气里抓了一下，“钛艺的生命辉光好多啊，比我还多呢。”
“哈哈，这么可能。”我从星云脸上摘下眼镜给自己戴上，“要知道，生命辉光会随着时间而流逝的，你的年龄还不到我的四分之一所以……”
“钛艺钛艺，你怎么不说话了？”
“星云。”
“嗯，怎么了？”
“你介意我带你去看下医生么？”
9
“哟！这不是大贤者先生吗？亲临寒舍，倍感荣幸啊。”屋主人夸张地鞠了个躬，阴阳怪气地欢迎我们。
我懒得搭理她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没好气地说：“少在那装模作样了，青澜，我这次来是请你帮忙的。”
青澜看了我一眼，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全知全能的大贤者居然请我帮忙，真是受宠若惊啊。”
“闭嘴。”我把星云往青澜面前一推，“我想让你帮忙看看这个孩子的情况。”
“这种小事找个医生不就行了吗？哎，算了，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青澜拍了拍手，“琉璃月，把这个孩子带到后屋，对其进行检测。”一位长着猫耳的侍女应声走来，带走了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星云。
“检测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现在是时候老朋友叙叙旧了。”青澜挥了一下手，一张茶桌凭空出现，“自从那次‘大清洗’后，你不是决定不再多管闲事了吗？这个孩子是什么情况？”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回答道道：“他是我在山里捡的。而且，再怎么说，拯救一条小生命也不算多管闲事吧？”
青澜用狡黠的目光扫了我一眼，说道：“也是呢，一位在政变中失去了亲友、学生甚至是仇敌的孤寡老人，在山中偶然遇到迷路的孩子，二人从此相依为命，以家人相称……”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像是二流小说里的情节……”我打断了青澜的话，“你最近都看了些什么东西啊。”
青澜挠了挠头，露出无奈的表情：“真是的，你把我当什么了啊。话说回来，你的法杖呢？我记得你说过就算死也不和它分离……”
“当了。”
“当了！？”青澜拍桌而起，“你知道你那法杖是一件多么宝贝的东西么！你居然当了！”
“再不想办法弄点钱那孩子和我就要饿死了！”我争辩道。
“如果是以前，你肯定宁愿饿死也不会这么做吧，你变了呢，老家伙。”说完，她的眼里又一次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钛艺，这个孩子，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此话怎讲？”
“你觉得他多大了？”
“他说他还差一个月就十五岁了，但是看脸顶多八岁吧。”
“这就是你们人族与我们妖族是不同之处了。”青澜伸出一根手指，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们妖族判断年龄，是依靠身体周围散发的生命辉光判断的，一个人只要活着，生命辉光就会不断消逝，而我们妖族天生就能看到生命辉光的光辉，所以我们判断别人年纪时从不出错。”青澜顿了顿，“你这种用禁术修改寿命的挂逼不算。”
“这我知道。”我说。
青澜死死盯住我的眼，用一种神秘到近乎恐怖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你怎么看，但是我通过生命辉光观测的初步观察结果，是这孩子剩余的生命辉光绝不是一个健康的十五岁的孩子的正常情况，就算你对我说他有九十岁顶多再活两个月，我也会相信的。”
“我就是注意到这个问题才来找你的。”
“他的生命辉光散发得太快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青澜拍了拍我的肩，“他的身上绝对有诅咒之类的东西。”
“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术的波动。”
“如果是附着于血脉的诅咒，是可以避开常规检测的，所以这就是我们妖族登场的时刻了。”青澜笑了笑，“按照人类的寿命，生命辉光散发到这种程度，一般也就离死期不远了，不过这个孩子看上去很健康，好吃好喝地养着，应该过一阵子就能把过度散失的生命辉光养回来了吧。”
我又想起了占卜师的预言。
“和他的诞生一样重要。”
新年，星云的生日，和诞生一样重要，以及那异常散发的生命辉光。
毫不相干的事物间诡异的联系。
“啊，检查结果出来了。”青澜手中出现了一个灵力凝成的球，“这孩子身体一切正常，所以不用担心啦。”
“是吗？多谢。”我结束了思考，向青澜道谢，准备去迎接星云。
“喂，老家伙。”青澜在背后喊住了我，“你是会那种修改生命辉光的禁术的吧？”
“是又怎样？”
“只是我的推测，”青澜抱着胳膊，倚在椅背上，“你的法术，对这孩子不起效果，对么？”
“你管不着。”我几乎是从牙缝里寄出这四个字的。
“嘛，那就祝你好运了。”青澜端起茶杯把最后一口茶喝进嘴里，“走好不送。”
10
我看见自己站在火海中。
四周是断壁残垣，还有刀剑相撞，铿锵声憾人心扉。
“救我！”我听见有人冲我叫喊着。
我惊恐地回头，身后依然是茫茫火海，并无一人。
“钛艺钛艺，你在做什么？”
我听见了星云的声音。
转身，火海散去，星云站在被烈焰灼烧得发红的土地上，脚边撒下点点闪烁星尘。
紧接着，闪过一丝刀光，血红色紧随其后。
我睁开眼，身上早已大汗淋漓。隔壁床上的星云睡得正香。没有火海，没有杀戮。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失去这个孩子。
我攥紧了拳头。
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家人，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11
“新的法术……又失败了？”青澜喝了一口茶，问道。
“嗯，生命辉光还在以超过标准的速度流逝，我的法术完全不起作用。”我双手抱头，把胳膊支在桌子上，“可恶，这么会这样！”
青澜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是会有办法的，啊，对了，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青澜打了个响指，一个包裹出现在我的怀中。
“你永远猜不到我费了多大劲才把这玩意儿赎回来。”青澜笑了笑。
我感受着包裹里物品熟悉的重量和手感，不用打开包裹我都知道包裹里是什么东西。
“有了法杖，你的施法应该能更强一点吧？”青澜歪了一下脑袋，“我没能救下你的家人，但是，我至少要救下这个孩子，知道么？”
“……谢谢。”
12
“明天就是新年了呢。”星云趴在窗口，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已经新年了？那么快？我心头一惊。
“呐呐，钛艺，话说回来，自从那次检查回来后，你就一直在做研究，也不陪星云玩，作为补偿，你打算送什么新年礼物给我？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什么都不送。”
“钛艺小气鬼！”星云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对着我的耳朵狠狠咬了一口，“新年也是星云的生日，所以钛艺要送两份礼物，知道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咬了很疼啊！”我龇牙咧嘴地把星云从头上拽下来，炉火映着星云的眼睛，闪烁如星空。
“喂，小子，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13
“钛艺钛艺，这里的风景好棒啊！”星云趴在塔顶边缘的护栏上，兴奋地喊着。
我拄着法杖站在他后面，看着夜空万里星光，塔下万家灯火，宛如星云闪烁的眼眸。
“小子，小心别掉下去。”我好心提醒着。
“呐呐，钛艺，”听了我的话，星云从护栏边上离开，走到我身边，“还记得那个什么占卜吗？其实星云也可以预测未来哦。”
“嗯？”
“比如说今天的药卖不出去啊，今天晚饭吃鸡肉啊什么的，我都可以猜的很准的。”
“这只是经验吧……”
“钛艺为了挣钱卖掉法杖的事情我也知道哦。”
“怎么！”我吃了一惊，“青澜那个家伙……”
“不关那位狐狸姐姐的事哦，这是星云预测到的。”星云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今天钛艺会带我来到塔顶看烟花，我也知道哦。”
我微微点头，笑了一下:“那么，看完烟花后会发生什么呢？”
“这个嘛，”星云用手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说道，“钟声，烟花，蛋糕……除此之外就很模糊了，但是总感觉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和你的诞生一样重要。我在心里说。
我说:“既然你已经预知到了，那我们就耐心等待烟花吧。”
“嗯。”
14
绚丽的烟花纷纷炸裂，照亮了夜空，又纷纷坠落，短暂而美丽。
“钛艺钛艺，烟花虽然很漂亮，但你不觉得很可惜么？”烟火的倒映在星云的眼中，“虽然很漂亮，但是就这么‘啪’的一下，就没了，不是很可惜吗？”
“可是如果没有这啪的一下，烟火就只能烂在仓库里。相比之下，哪一个更可惜呢？”
“那……还是啪的一下吧。”星云望着远处的烟火出神，“如果我也是烟火，我应该不会后悔炸裂自己来取悦他人吧。”
我透过目镜观测着星云的生命辉光，他的辉光已经微不可见，可我知道，他的生命力仍然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我已经用尽了我能想到一切办法，却连减缓流逝都做不到。换言之，我失败了。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青澜的话仍在耳畔。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牙齿咬破嘴唇，鲜血的味道充斥口腔，直刺泪腺。
“你就是我的烟火，星云。”
“钛艺？”星云从烟火那收回视线，疑惑地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星云，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
“钛艺钛艺？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星云，你不是说要在生日那天吃奶油蛋糕，我买回来了。”
新年钟声在这时敲响了，一下又一下，声声入耳，响痛心扉。
我在星云冰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生日快乐，星云。”
我在星云耳边轻轻说道，可是他已经永远听不到了。
这个世上只有一种和诞生一样重要的事情。
死亡。
0
逆灵体，混沌界生物，依靠混沌界无处不在的未知能量维持形体。
逆灵体可以转生为任何另外五界生物，但是转生后，他们将无法继续从混沌界汲取能量，因此，他们将会在转生前在体内积累足够长期生存的能量。
这个“长期”，约十六年。
所以，转生的逆灵体生物会在八岁时停止生长，同时为了节省能量，逆灵体也会定期更新一次记忆，保留一定的与生存有关的记忆，其余的全部清除。。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星云有十五岁看起来却只有七八岁，为什么星云没有以往的记忆，为什么星云的生命辉光会散失的如此剧烈以及种种问题的答案。
而当我弄明白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好多年后的事情了。
所以，如果我没有遇到那个晕倒的臭小子，如果我当初意识到他是逆灵体，如果我没有收留他，我是生活是不是会不一样？我还会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家人么？
还是那句话。
命运这种东西，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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